地煞残符录
编辑:夏丹晨 更新时间:2025-07-07 06:35:40
地煞残符录
由知名作家“夏丹晨”创作,《地煞残符录》的主要角色为【陈默,瘸虎】,属于奇幻仙侠,玄幻,求生,东方玄幻,穿书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39113字,86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7 06:35:40.751653。目前在本网 【fujili.com】上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凡人书生陈默因家传残符卷入修仙界,身负净化灵根却遭大宗门追捕。他被迫以符入道,在灵气污染与王朝压制的绝境中,利用符阵算计、心魔弱点洞察,从边关炮灰成长为执棋者。当发现灵气污染的真相竟是上界“收割计划”时,他以残符为刃,以心魔为军,向仙神发起弑天之战。
作者:夏丹晨 总字数:139113
类型:奇幻仙侠,玄幻,求生,东方玄幻,穿书
地煞残符录_第2章
铁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下来,仿佛一块浸透了污水的破布,随时要滴下浑浊的雨滴。寒风卷着沙砾,像无数细小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官道两旁,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更远处,是连绵起伏、光秃秃的褐色山峦,如同沉默巨兽的脊背。
在这片荒凉死寂的土地上,蜿蜒着一支如同送葬般的队伍。几十辆破旧不堪的木笼囚车,被粗大的铁链串在一起,由疲惫不堪的驽马和同样疲惫麻木的兵卒拖曳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呻吟。囚车里,挤满了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罪卒”。他们大多和陈默一样,是被强行征来的“填壕料”,命运早已被冰冷的兵册钉死在边关的血肉磨盘上。
陈默蜷缩在第三辆囚车最里侧的角落,单薄的囚衣根本无法抵御刺骨的寒风。他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包裹,里面是母亲用最后一点碎布缝制的薄袄和几张硬得能硌掉牙的杂粮饼。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感和车厢的剧烈颠簸,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他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压下那股恶心感,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自己的左手。
粗糙的指腹上,一道新结的暗红色血痂异常醒目。那是三天前,他在变卖祖屋时,为了取下藏在腐朽屋梁暗格里的半张焦黑符箓,被断裂的木刺划破的。当他的血滴落在那张触手滚烫、仿佛刚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残符上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模糊不清、如同被火焰舔舐过的焦痕,竟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吸收了他的血液,浮现出几道残缺不全、闪烁着微弱血光的奇异符文!那符文深邃玄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和灼痛感,烙印在他指尖,也烙印进他的脑海。
“嘿,小书生,看什么呢?想娘了?”一个沙哑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卒,负责看守这辆囚车。他靠在囚笼的木柱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麻木的嘲讽,“省省吧,到了铁狼关,你娘就是哭瞎了眼,也见不着你这身细皮嫩肉了。填壕的料,早死早超生。”
陈默沉默地低下头,没有反驳。他知道这老卒说的是实情。在这支“罪营”的队伍里,像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寒门书生,连当炮灰的资格都勉强,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攻城时被驱赶着去填平护城河,用血肉之躯为后面真正的兵卒铺路。
“老疤,少说两句风凉话。”旁边另一个年纪稍大、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老卒瓮声瓮气地开口,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官道两旁的荒山,“这鬼地方,不太平。听说最近有散修在附近斗法,万一撞上点余波,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呸!乌鸦嘴!”缺耳老卒啐了一口,但眼神也下意识地往两侧山峦瞟去,流露出几分不安。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轰——!!!
毫无征兆地,仿佛天穹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道刺目的、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巨大光柱,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从右侧一座山峰的山腰处猛然爆发,直贯云霄!紧接着,一道同样恐怖、却呈现出诡异暗紫色的巨大刀芒,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自左侧更高的山峰之巅狠狠劈下!
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咔嚓——!!!
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颅骨内炸开!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只剩下令人心脏停跳的恐怖嗡鸣。狂暴到无法想象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海啸,以撞击点为中心,呈环状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抽干、压缩、再猛烈炸开!
轰隆隆——!!!
首当其冲的是官道两侧的山石树木。靠近光柱和刀芒路径的山体,如同被巨神之手狠狠抹过,大块大块的岩石瞬间崩解、汽化,化作漫天齑粉!稍远一些的树木,无论粗细,全部被连根拔起,如同脆弱的稻草般被卷入狂暴的气流漩涡,瞬间绞成碎片!地面如同被巨犁翻过,坚硬的冻土被层层掀起、撕裂,露出下面更深沉的黑暗。
“天爷啊!!”
“趴下!快趴下!!!”
“护住头!!”
押送的军官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嘶吼,但在这毁天灭地的伟力面前,人类的呼喊渺小得如同蝼蚁的哀鸣。
恐怖的冲击波瞬间扫过囚车队伍!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整个队伍瞬间崩溃!
砰!砰!砰!砰!
最外围的几辆囚车首当其冲,坚固的木笼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解体!粗大的原木被撕裂成尖锐的碎片,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血肉被撕开的闷响,向四面八方激射!里面的罪卒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狂暴的力量连同破碎的木屑、铁片一起,瞬间撕成了漫天血雨肉沫!
陈默所在的囚车位于队伍中部稍前的位置,并未被直接命中核心。但席卷而来的冲击波依旧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囚车上!
轰!!!
整个囚车剧烈地向上抛飞,随即又狠狠砸落地面!坚固的木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布满裂纹!捆绑的铁链寸寸崩断!陈默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风箱,五脏六腑都被狠狠挤压、搅动,喉头一甜,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口腔!他死死抓住一根尚未断裂的木柱,指甲瞬间崩裂出血,才勉强没被巨大的惯性甩飞出去。
“啊——!”
“救命!”
“我的腿!!”
车厢内一片混乱,哭喊声、惨叫声、骨头断裂声混杂在一起。缺耳老卒被一根断裂飞溅的木刺穿透了肩膀,惨叫着倒下。刀疤老卒反应稍快,死死抱住一根木柱,但也被震得口鼻溢血。
天空被混乱的能量流染成了光怪陆离的颜色,刺目的强光与诡异的紫芒交织碰撞,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气浪。破碎的木屑、石块、泥土、断肢残骸如同暴雨般砸落下来。整个世界仿佛末日降临。
陈默蜷缩在角落里,将头深深埋在臂弯,只感觉死亡的气息冰冷地舔舐着后颈。就在一块足有磨盘大小、带着尖锐棱角的巨石,裹挟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陨石般砸向他所在的囚车顶部时,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将一直紧紧攥在左手手心、贴着那道血痂的半张焦黑符箓向上举起!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残破的纸片能有什么用,只是本能地将自己残存的、因恐惧而剧烈波动的意志,疯狂地灌注进去!
嗡——!
就在巨石即将砸落的瞬间,他手中的残符猛地一颤!一股微弱却异常灼热的气息骤然爆发!那几道因吸收他血液而浮现的残缺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血光!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炫目的光盾。只有一道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淡红色光晕,如同水波般以残符为中心荡漾开来,堪堪覆盖了陈默蜷缩着的小小区域。
轰!!!
巨石狠狠砸在囚车顶部!残存的车顶结构如同朽木般应声碎裂!但诡异的是,当那些崩碎的、带着巨大动能的木块和碎石,接触到那层淡红色光晕的边缘时,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韧性的墙壁!
噗!噗!噗!
沉闷的撞击声密集响起。光晕剧烈地波动、凹陷,颜色瞬间黯淡下去!陈默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顺着符箓狠狠传递到他的手臂,整条胳膊如同被重锤砸中,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钻心!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清晰地“听”到了手中残符传来一声细微却令人心胆俱裂的——
咔嚓!
一道新的、更深的裂纹,如同丑陋的蜈蚣,赫然出现在那张本就布满焦痕与裂痕的残符之上!符箓散发出的微光急速黯淡下去,那灼热的气息也变得断断续续,仿佛风中残烛。
巨石的大部分动能被那层诡异的光晕卸开、偏转,最终擦着囚车的边缘轰然落地,砸出一个深坑,溅起漫天泥雪。但崩飞的碎石和巨大的冲击力,依旧将囚车彻底摧毁!粗大的木柱断裂倒伏,将里面的人压住。陈默被一股巨力掀飞,重重摔在冰冷泥泞的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左臂更是痛得失去了知觉,残符脱手飞出,落在他触手可及的一滩泥水里。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泥沙和血沫,挣扎着抬起头。
眼前的景象如同炼狱。
整支押送队伍彻底瘫痪。官道被撕裂出巨大的豁口,到处是破碎的囚车残骸、倒毙的驽马尸体和兵卒的残肢断臂。哀嚎声、呻吟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和尘土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天空中的恐怖交锋似乎告一段落,但那毁灭性的能量余波依旧在空气中残留,带着令人心悸的焦糊味和一种奇异的、仿佛金属锈蚀般的腥气。
“活…活下来了…”陈默艰难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挣扎着爬向那半张落在泥水中的残符,用还能动的右手颤抖着将它捡起。符箓入手冰凉,那道新生的裂纹触目惊心,原本浮现的残缺符文也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和恐慌攫住了他——这神秘的符箓,似乎是他唯一的依仗,却已濒临破碎。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凄厉、非人的惨叫声从不远处的废墟中传来!
陈默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在官道旁一处被冲击波削平了半边的土坡上,一个穿着破碎灰色道袍的身影正痛苦地翻滚着。那显然是一名参与刚才那场恐怖斗法的修士!他的一条手臂齐肩而断,断口处一片焦黑,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撕裂伤周围,正萦绕、翻涌着一股浓稠如墨、仿佛拥有生命般的——黑气!
那黑气如同无数细小的、扭曲的毒蛇,疯狂地试图钻进他的伤口,吞噬着他的血肉!修士身上原本微弱的护体灵光在那黑气的侵蚀下如同冰雪消融,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他痛苦地嘶吼着,仅存的一只手徒劳地在伤口附近抓挠、拍打,试图驱散那些黑气,却只是徒劳地让黑气沾染上他的手指,皮肤瞬间变得灰败、枯萎!
“呃…啊…噬…灵…煞…!”修士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眼窝深陷,皮肤失去光泽,仿佛生命力正被那诡异的黑气疯狂抽取!
陈默看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黑气是什么东西?竟然连修士都无法抵抗?它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对生命精元的贪婪和恶意,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看什么看!想死吗?!”一个粗暴的声音在陈默耳边炸响,带着惊魂未定的喘息。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老卒!他不知何时挣扎着爬到了陈默附近,半边身子被血染红,但眼神依旧凶悍。他一把抓住陈默的后领,将他狠狠拖向旁边一辆侧翻但尚未完全散架的囚车残骸后面。
“那是修士老爷们斗法留下的煞气!沾上一点,精血魂魄都得被吸干!比化骨散还毒!”刀疤老卒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他死死盯着那修士身上翻涌的黑气,“妈的…这趟差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默被拖得一个踉跄,靠在冰冷的木板上,大口喘息,目光却无法从那被黑气吞噬的修士身上移开。那修士的惨叫声已经微弱下去,翻滚的动作也变得无力,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只剩下最后的本能抽搐。萦绕在他伤口处的黑气,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凝练,仿佛饱餐了一顿,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都死了吗?!没死的给老子滚起来!”一个冰冷、蕴含着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惊悸的声音响起。
陈默和刀疤老卒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只见一名身披黑色玄铁重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带着十几名同样甲胄森严的亲兵,正策马穿过一片狼藉的官道。这军官面容冷硬,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惨烈的现场,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他的目光扫过那具正在被黑气吞噬、渐渐失去生息的修士尸体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当他的目光扫过陈默他们藏身的囚车残骸时,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将握着残符的右手藏到了身后。
军官的目光并未在陈默身上停留,似乎只是确认了一下还有多少活口。但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的刹那,陈默眼角的余光,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军官抬起手、指向一个正在痛苦呻吟的伤兵下令时,从厚重玄铁护腕下露出的袖口边缘——
那里,赫然用极细的金线绣着一个狰狞的图案:一条独角恶蛟,缠绕着一轮残月,正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口,做出吞噬的姿态!
“蛟噬月”暗纹!
和征兵令上那个不起眼的印记一模一样!陈默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这绝非寻常的装饰!这军官的身份…绝不简单!
“清点活口!能动的带上!重伤的…就地处理!”军官冰冷的声音如同刮骨的寒风,下达了残酷的命令,“一刻钟后,继续赶路!耽误了军期,老子把你们全炼成人油点灯!”
亲兵们立刻如狼似虎地冲入废墟,粗暴地将还能行动的罪卒和兵卒拖拽起来,对重伤哀嚎的同伴则毫不留情地补刀,场面血腥而冷酷。
刀疤老卒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低声咒骂了一句,挣扎着站起来,顺便踢了陈默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小书生,不想被‘处理’就赶紧起来!好死不如赖活着!铁狼关…不远了!”
陈默咬着牙,忍着全身的剧痛,用尽力气撑起身体。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几乎被黑气完全包裹、只剩下一个人形轮廓的修士尸体,又迅速扫了一眼远处高踞马背、袖口隐现“蛟噬月”暗纹的冷酷军官,一股比这寒风更加刺骨的冰冷,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用几乎冻僵的手指,将那半张布满裂纹、黯淡无光的焦黑残符,重新紧紧攥在手心,塞进怀里最贴身的位置。冰冷的符纸紧贴着皮肤,那细微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温热感,成了这绝望囚途中,唯一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温度。
他拖着沉重麻木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汇入重新聚拢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幸存者队伍中。前方,是被称为“铁狼关”的血肉磨盘,而刚刚经历的这场修士斗法余波和那吞噬生命的诡异黑气,如同一个不祥的预兆,在他心中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人命如符纸…”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自己曾写在书稿扉页上,如今看来却充满讽刺意味的一句话,又在心底默默续上了后半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血墨写生机。”
这生机,何其渺茫,何其艰难。而手中这张残符,以及那袖口的“蛟噬月”,还有那修士伤口上萦绕的、充满恶意的黑气,似乎都指向了一个远比边关战场更加深邃、更加可怕的漩涡。
他深吸一口混杂着血腥与焦糊味的冰冷空气,将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踏着满地的泥泞与血污,朝着那名为“铁狼关”的深渊,沉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