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回声
编辑:大大怪中将 更新时间:2025-06-11 01:44:27
雾中回声
主角是【陈默,李伟,陈卫】的悬疑灵异小说《雾中回声》,这是网络小说家“大大怪中将”的又一力作,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险,本站无广告TXT全本,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41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11 01:44:27.042189。目前在本网 【fujili.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雾中回声
作者:大大怪中将 总字数:14419
类型:悬疑灵异
雾中回声_精选章节
第一章 归来的阴影
陈默按下出租车的车窗,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泥土和某种腐朽植物的气息涌了进来。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被厚厚的铅灰色云层覆盖,阳光像吝啬的施舍,勉强穿透云层缝隙,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先生,前面就是松柏镇了。”司机是个本地中年男人,操着带口音的普通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您……是回来探亲的?”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越过坑洼的路面,投向远处那片被薄雾笼罩的镇子。记忆中的松柏镇并非如此萧索,至少在他十二岁离开时,这里还充满了生气。青石板路,白墙黛瓦,清晨巷口飘来的油条香气,还有镇东头那棵据说有百年历史的老槐树。
但现在,映入眼帘的是褪色的招牌,紧闭的店铺,以及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潮湿与沉寂。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甚至……停滞了。
“回来处理点事情。”陈默含糊地应了一声,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司机,“就停在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
司机接过钱,数了数,又看了陈默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嘞。陈先生,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这镇子……晚上不太好走。”
“知道了,谢谢。”
陈默推开车门,行李箱的轮子在泥泞中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发出“咯吱”的声响。出租车很快调转车头,溅起一片泥水,消失在来时的路上。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光秃秃树梢的呜咽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狗吠。
他深吸一口气,提起行李箱,走向镇口。一块斑驳的木牌歪斜地立在路边,上面“松柏镇”三个红字早已褪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牌子后面,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通向镇子深处,仿佛一条沉默的巨蟒,消失在雾霭之中。
陈默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了。这里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直到十二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母亲带着他匆匆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回来过。二十多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将这里的一切遗忘,却没想到,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依然如此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刺痛的熟悉感。
他回来,是因为一封突如其来的律师函。信中说,他的远房叔叔陈卫国——那个他几乎没有印象的男人——在松柏镇去世了,留下了一栋老房子和一些遗产,指定由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
陈卫国,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印象中,父亲很少提起这个弟弟,只知道他终身未娶,一直独自住在镇东头的老房子里。母亲更是对松柏镇讳莫如深,仿佛这里藏着什么不堪回首的秘密。
律师函里还附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简单的地图,标注了老房子的位置——就在镇东头,那棵老槐树旁边。
沿着石板路往里走,两侧的房屋大多显得破败不堪。有些窗户玻璃已经破碎,用木板钉着;有些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锁,门前杂草丛生。偶尔有一两个老人坐在门口,眼神浑浊地望着他,那目光里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没有人跟他打招呼,甚至当他试图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时,那些老人也迅速移开了视线,仿佛他是什么不祥之物。
空气中的雾气似乎更浓了,能见度越来越低。陈默裹紧了外套,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椎蔓延到全身。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找到那栋老房子。
根据地图的指示,他在一个三岔路口左转,又走了大约十几米,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中央,正是那棵记忆中的老槐树。
即使在这样的深秋,老槐树依然枝繁叶茂,巨大的树冠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沉默的巨人。树下,是一栋两层的青砖瓦房,白墙已经斑驳,露出里面深灰色的砖块,屋顶的瓦片也有不少残缺,角落里长满了青苔。
这就是陈卫国的房子。
房子的大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铁锁。陈默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试了试,“咔哒”一声,锁开了。
他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淡淡草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门轴发出“吱呀”的长鸣,在寂静的空地上显得格外刺耳。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过了脚踝。正对着大门的是堂屋,两侧各有一间厢房。堂屋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光线。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堂屋里光线很暗,只有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勉强勾勒出屋内的轮廓。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模糊的中堂画,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空气中的草药味更浓了,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皱了皱眉,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光线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的路。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桌椅,走向里屋。
里屋似乎是陈卫国的卧室。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已经发黑的被褥,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掉了漆的暖水瓶和一个缺了口的瓷杯。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挂钟,指针早已停摆,定格在十一点十五分。
房间里收拾得不算凌乱,但处处透着一股久无人居的死寂。陈默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目光落在床头柜旁边的一个旧木箱上。箱子上了锁,但锁已经很旧了,似乎轻轻一撬就能打开。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个箱子。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脚步声?
陈默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门口。
门口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空气和死一般的寂静。
是错觉吗?
他站起身,心脏怦怦直跳。这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他走到门口,探出头向院子里望去。雾气似乎更浓了,连院子里的老槐树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也许是外面的风声,或者是房子年久失修,木料发出的声响。陈默安慰自己,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回到卧室,再次看向那个旧木箱。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箱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在房间里找了找,很快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根生锈的铁棍。他用铁棍撬了几下,“啪”的一声,锁开了。
箱子里放着一些旧衣物,叠得整整齐齐。陈默翻了翻,没什么特别的。就在他准备盖上箱子时,手指触到了箱底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拨开衣物,露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油布,里面是一把……猎枪?
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一把老式的双管猎枪,金属部分已经布满了铜锈,但枪管依然闪着冷冽的光泽。在猎枪下面,还压着一叠泛黄的纸张。
他拿起那叠纸,借着手机的光线看了起来。那似乎是一本日记,字迹潦草,有些地方因为受潮已经模糊不清。
他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日期:1998年7月15日。
“今天天气很闷,像要下雨。阿芳又来问了,我还是没敢告诉她。那个秘密,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里,快喘不过气了。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我能怎么办?他一直在盯着我,像幽灵一样……”
阿芳?他?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1998年,那是他离开松柏镇的前一年。这个阿芳是谁?而日记里提到的“他”,又是谁?那个秘密,又是什么?
他继续往下翻,日记断断续续,字迹越来越潦草,语气也越来越焦虑和恐惧。
“7月20日:他今天又去了河边,我远远看着,心里发毛。阿芳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只能骗她,说最近睡不好。我不能连累她,绝对不能。”
“7月25日:雨下了好几天,河水涨了。我昨晚做了噩梦,梦见他站在我床前,手里拿着刀,对我笑……醒来时浑身都是冷汗。我是不是该离开这里?可是能去哪里?”
“8月3日:阿芳失踪了。大家都在找她,只有我知道,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秘密,她就不会……我该怎么办?我好怕……”
阿芳失踪了?
陈默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1998年夏天,松柏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失踪案?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当时年纪太小,还是母亲刻意隐瞒了什么?
他继续翻找,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就在这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大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这次不是错觉!
陈默立刻熄灭了手机屏幕,将猎枪和日记重新用油布包好,塞回木箱,盖上盖子,然后迅速躲到了床底下。
他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卧室门口。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对着光线,看不清面容。那人似乎在观察房间里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了进来。
陈默躲在床底,透过床板的缝隙,紧张地注视着来人。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的雨衣,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和一双穿着胶鞋的脚。
那人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扫过木箱,最后落在了墙上的挂钟上。
突然,那人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朝着床的方向看了过来。
陈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那人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然后,那人慢慢地弯下腰,朝着床底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尽管光线昏暗,陈默还是看清了那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浑浊,冰冷,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仿佛能穿透人心。
“找到你了。”那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两块石头摩擦发出的声响。
陈默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出于本能,他猛地从床底滚了出来,撞开那人,朝着门口冲去。
那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被撞得一个趔趄。陈默趁机冲出卧室,冲进了雾气弥漫的院子。
“站住!”身后传来那人的怒吼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陈默不敢回头,拼了命地朝着大门跑去。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带来一阵阵刺痛。他能听到身后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他即将跑出大门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在泥泞的地上。
剧痛从膝盖传来,但他顾不上疼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用力向后拖拽。
“放开我!”陈默惊恐地喊道,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着。
那人的力气很大,很快就将他拖了回去。陈默感觉到那人压在了他的背上,冰冷的刀锋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跑啊,怎么不跑了?”那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二十多年了,终于等到你了。”
二十多年?
陈默心中一凛,难道这人认识他?或者,是因为他父亲?还是因为陈卫国的死?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陈默强忍着恐惧,声音颤抖地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刀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陈默,你不该回来的。”那人缓缓地说,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惋惜的意味,“松柏镇的雾,会把所有不该留下的东西都吞噬掉。”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警笛声。虽然很遥远,但在这寂静的小镇上却格外清晰。
那人显然也听到了警笛声,身体猛地一僵,抵在陈默脖子上的刀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猛地站起身,朝着院子的另一侧跑去,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陈默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还残留着刀锋的寒意。他抬起头,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追杀自己?他和陈卫国的死,和日记里提到的阿芳,又有什么关系?
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几道刺眼的光束穿透雾气,照亮了院子。几名警察提着警棍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警官,看到地上的陈默,愣了一下。
“你是……陈默?”年轻警官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陈默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膝盖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是松柏镇派出所的民警,我叫李伟。”年轻警官上前扶了他一把,“刚才有人报警,说听到这边有动静,还看到有黑影跑出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默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刚才有个人……想杀我。”
“什么?”李伟吃了一惊,立刻示意身后的警察去搜查院子,“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他穿着雨衣,戴着帽子,没看清脸。”陈默摇摇头,“但是他认识我,还说……说我不该回来。”
李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松柏镇的雾,会把所有不该留下的东西都吞噬掉。”陈默复述着那人的话,心中依然感到一阵寒意。
李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先进来再说吧,外面雾大。”
陈默跟着李伟走进堂屋,坐在一张椅子上。李伟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李警官,”陈默放下水杯,忍不住问道,“我叔叔……陈卫国,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伟沉默了一下,说:“初步判断是意外摔倒,头部撞到了硬物,失血过多死亡。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意外?”陈默有些怀疑,“可是刚才那个人……”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李伟打断了他,“陈先生,你刚回来,可能对镇上的情况不太了解。松柏镇这几年不太太平,尤其是晚上,雾大,容易出事。你叔叔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家里又这么乱,不小心摔倒也有可能。”
陈默看着李伟,总觉得他的话里有什么隐情。但他刚回来,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不熟悉,也不好追问太多。
“对了,”李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叔叔去世前,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没有,”陈默摇摇头,“我只收到了律师函,说我是继承人。”
李伟点了点头,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样啊……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去周围看看。你最好别乱跑,尤其是晚上,这里的雾……很容易让人迷路。”
说完,李伟带着其他警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陈默一个人,空气中的霉味和草药味似乎更浓了,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雾。李伟的话没错,松柏镇的雾,确实很奇怪。它不仅仅是水汽,更像是一种……屏障,隔绝了外界,也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起了那本日记,想起了阿芳,想起了那个追杀他的神秘人。陈卫国的死,真的是意外吗?那个神秘人,和阿芳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松柏镇,这个他阔别二十多年的故乡,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归来而揭开面纱,反而用一层更厚的迷雾,将他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无论这里隐藏着多少危险,他都必须留下来,找到真相。因为那个神秘人说得对,他回来了,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第二章 消失的阿芳
李伟带着警察在周围搜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神秘人的踪迹。浓雾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松柏镇,任何痕迹都会被迅速吞噬。
“陈先生,我们已经在附近布置了警力,你放心,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李伟回到屋里,对陈默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今晚最好不要在这里过夜,去镇上的招待所吧,那里安全一点。”
陈默看了看这间昏暗潮湿的老房子,又想起刚才被追杀的情景,确实有些犹豫。但他想到那个旧木箱里的猎枪和日记,又觉得不能离开。
“我没事,”陈默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住下,反正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李伟见他坚持,也没有再劝,只是反复叮嘱他锁好门窗,有任何情况立刻打电话。临走时,他又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眼神复杂。
警察离开后,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死寂。陈默走到门口,将两扇厚重的木门紧紧关上,又用一根粗木棍顶在门后。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回到卧室,再次打开那个旧木箱,拿出了那本日记。他需要知道更多信息,关于阿芳,关于那个“他”,关于1998年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重新翻开日记,从上次看到的地方继续往下看。
“8月5日:大家还在找阿芳,王警官也来了。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到他眼里的怀疑,我知道,他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可是我不能说,说了,死的就是我。”
“8月10日:雨终于停了,可是阿芳还是没有消息。河里捞了几天,什么都没捞到。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想到这里,我就浑身发抖。那个恶魔,他一定是把她藏起来了,或者……”
“8月15日:今天有人在镇西头的废弃工厂附近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影,穿着黑衣服,戴着帽子。大家都说是阿芳回来了,或者是……鬼。我不敢去看,我怕看到那张脸。”
“8月20日:王警官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张画像,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画像上的人很模糊,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我赶紧说没见过,手却忍不住发抖。王警官好像看出了什么,盯着我看了很久,才离开。我知道,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必须走,马上走!”
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后面的页面都是空白,没有再记录任何内容。
陈默合上日记,眉头紧锁。从日记的内容来看,这个叫阿芳的女人失踪了,而陈卫国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因为害怕那个“他”,不敢说出来。那个王警官,应该就是当时负责调查的警察。
1998年夏天,松柏镇发生了一起失踪案,失踪者名叫阿芳。而陈卫国,很可能是这起案件的知情人,甚至可能和案件有关。那么,陈卫国的死,会不会也和这起二十多年前的失踪案有关?那个追杀他的神秘人,是不是就是当年的“他”?
还有,阿芳到底是谁?她和陈卫国有什么关系?
陈默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关于“阿芳”的信息。十二岁的他,对镇上的人和事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他记得镇东头好像住着几户人家,其中有一家的女儿,好像就叫……小芳?
对了,是刘芳!
记忆的碎片逐渐清晰起来。刘芳,比他大几岁,当时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她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温柔,经常会给孩子们分糖果。他记得,母亲似乎不太喜欢他和刘芳接触,总是让他离她远一点。
难道,日记里的阿芳,就是刘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1998年夏天,刘芳失踪了。而他的叔叔陈卫国,知道其中的秘密,并且因此感到恐惧,最终可能因为这个秘密而死。
可是,母亲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件事?当年他们匆匆离开松柏镇,仅仅是因为父亲的意外去世,还是因为……刘芳的失踪?
陈默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他需要更多的线索,需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他看了看窗外,雾气似乎小了一些,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在去镇上打听情况显然不太合适,尤其是在发生了刚才的袭击事件之后。他决定先在房子里找找看,也许还能发现其他线索。
他开始仔细搜查整个房子。堂屋,厢房,甚至连院子里的杂物堆都翻了一遍。除了那把猎枪和日记,他还在厢房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旧相册,里面大多是陈卫国年轻时的照片,还有几张是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影。那个女人穿着朴素的衣服,笑容温婉,眉眼间似乎有些熟悉。
陈默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刘芳!
照片的背景是松柏镇的老槐树,时间应该是在夏天。照片上的陈卫国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不少,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而刘芳则靠在他身边,笑得很开心。
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如果陈卫国和刘芳真的有关系,那么刘芳的失踪,陈卫国的死,以及那个神秘人的追杀,就都能联系起来了。
他继续翻找,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被撕得只剩下一半的照片。照片上似乎是两个人的合影,但另一半已经被撕掉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剩下的这一半,是一个男人的侧脸,穿着警服。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警服?难道是日记里提到的那个王警官?
他把照片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着。虽然只有一半,但他总觉得这个侧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不紧不慢,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默立刻警惕起来,熄灭了手电筒,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容。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谁?”陈默沉声问道,握紧了手中的铁棍。
“陈先生,是我,李伟。”门外传来李伟的声音。
陈默松了口气,放下铁棍,打开了门。
“李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李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来给你送点东西,顺便……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东西?”
李伟将档案袋递给陈默:“这是你叔叔陈卫国的死亡报告,还有一些……关于1998年那起失踪案的资料。”
陈默接过档案袋,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李伟会给他看这些。
“为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真相。”李伟打断了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陈卫国的死,恐怕不是意外那么简单。而你今天遇到的袭击,也绝不是巧合。”
陈默打开档案袋,里面果然有一份死亡报告,以及几份泛黄的询问笔录和一张失踪人口登记表。
失踪人口登记表上,姓名一栏写着“刘芳”,年龄24岁,职业是松柏镇小学教师,失踪时间是1998年8月3日。照片上的刘芳,正是相册里那个笑容温婉的女人。
“果然是她……”陈默喃喃自语。
“你认识她?”李伟问道。
“有点印象,小时候见过。”陈默点点头,“她是怎么失踪的?”
“根据当时的调查,刘芳在失踪前一天,也就是8月2日,还去镇上的供销社买过东西,跟售货员聊过天。第二天就没人再见过她了。她住的宿舍门窗完好,没有打斗痕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李伟叹了口气,“我们当时找了很久,把镇上和周围的村子都翻遍了,甚至把河里都捞了,什么都没找到。”
“当时负责调查的,是不是一个姓王的警官?”陈默想起了日记里的内容和那张半张的照片。
“你怎么知道?”李伟有些惊讶,“对,当时是王建国警官负责的,他是我的前辈,也是……”
李伟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也是当年第一个发现你父亲……出事的人。”
陈默的心猛地一震。父亲的意外死亡,刘芳的失踪,难道这两件事之间也有联系?
“我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默追问道,这是他多年来的心结。
李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官方的说法是,你父亲在河边钓鱼时,不小心失足落水,溺水身亡。但……”
“但什么?”
“但当时王警官私下里跟我说过,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李伟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父亲水性很好,而且出事的那段河道水并不深,很少有人会在那里溺水。而且,他发现你父亲身上有一些不像是落水造成的擦伤。”
“你是说……我父亲的死,也不是意外?”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只是王警官的猜测,没有证据。”李伟摇了摇头,“后来,你母亲坚持要火化,并且很快就带着你离开了松柏镇,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默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父亲的死,刘芳的失踪,陈卫国的死,还有今天的袭击……这一切难道都不是偶然,而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来的?
“李警官,”陈默定了定神,看着李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伟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才说:“因为王建国警官,他也失踪了。”
“什么?”陈默大吃一惊。
“就在你叔叔陈卫国死后不久,大概一个星期前,王警官也不见了。”李伟的脸色更加凝重,“他退休后一直住在镇上,那天早上有人看到他出门,说是要去河边看看,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有任何线索,就像当年的刘芳一样。”
陈默手里的档案袋“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刘芳失踪,王建国失踪,陈卫国死亡,现在又有人要杀他……松柏镇,这个看似平静的小镇,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和罪恶?
“那个追杀我的人,”陈默想起了那个神秘人的眼神和话语,“他说……我不该回来。他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是不是和刘芳的失踪,和王警官的失踪有关?”
“我不知道。”李伟摇了摇头,“但我可以肯定,你叔叔的死,王警官的失踪,还有你的到来,一定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松柏镇的雾,太深了。”
李伟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陈默一眼:“陈先生,我知道你想找出真相,我也一样。王警官是我的恩师,我不相信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但你要小心,这里面的水很深,牵涉到的人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更危险。”
“我会小心的。”陈默点了点头,“谢谢你,李警官。”
“收好这些资料,也许能帮到你。”李伟指了指地上的档案袋,“还有,这本日记,”他看到了陈默放在桌上的日记,“你最好保管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说完,李伟便转身离开了。
陈默捡起地上的档案袋,走到桌前,将日记和照片都放了进去。他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各种线索和疑问在他脑海中交织。
刘芳为什么会失踪?她和陈卫国有什么关系?陈卫国知道什么秘密?王建国警官的失踪和他的调查有关吗?父亲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那个神秘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指向了松柏镇隐藏的黑暗。
他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外面的雾气不知何时又浓了起来,将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远处的老槐树,像一个沉默的幽灵,矗立在雾气中。
陈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留在这里,在这片浓雾中,寻找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第三章 老槐树的秘密
夜越来越深,浓雾像粘稠的墨汁,将整个松柏镇包裹得严严实实。陈默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本日记和刘芳的照片,反复思索着。
李伟的话像一块石头,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父亲的死可能不是意外,王建国警官的失踪,陈卫国的死,还有那个神秘人的追杀……这一切都预示着,松柏镇的过去,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和复杂。
他需要找到更多的线索。日记里提到了废弃工厂和河边,也许那里能找到什么。还有王建国警官,他失踪前说要去河边看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默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现在出去太危险,那个神秘人很可能还在附近徘徊。他决定等到天亮再行动。
为了防止再次被袭击,他将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又把那根铁棍放在了身边。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入睡,脑子里全是各种疑问和猜测。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动,又像是女人的哭泣声。他猛地惊醒,拿起铁棍,警惕地环顾四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是噩梦吗?
他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望去。院子里雾气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但他能感觉到,有一种阴冷的目光,正透过浓雾,注视着这间房子,注视着他。
陈默打了个寒噤,退回屋里,背靠着门,心脏怦怦直跳。他知道,那个神秘人没有走,他就在附近,像一头潜伏的狼,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机会。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雾气稍微散去了一些,但天空依旧阴沉。陈默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点随身带的面包,便准备出门。
他把日记和照片都藏在了行李箱的夹层里,又将那把猎枪检查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子弹,才放心地将它也收了起来。虽然没有子弹,但必要时也能当作武器。
他首先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想找李伟再了解一些情况。但值班室的警察说李伟昨晚值夜班,今天早上刚回去休息。
陈默只好作罢,决定先去镇西头的废弃工厂看看。根据日记里的记载,有人在那里看到过可疑的人影。
废弃工厂位于松柏镇的边缘,离老槐树不远。陈默沿着石板路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就看到了那片破败的建筑群。
工厂的大门早已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大锁,旁边的围墙上有一个大洞,显然是被人撬开的。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洞里钻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遍地都是碎玻璃和生锈的零件。几栋厂房的窗户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门也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和霉味。
这里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陈默小心翼翼地在厂区里搜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他检查了每一栋厂房,查看了每一个角落,但除了垃圾和灰尘,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注意到厂区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仓库。仓库的门是用木板钉死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藤蔓。
陈默走到仓库门前,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环顾四周,找到了一根铁棍,开始撬动门上的木板。
木板很旧,很快就被撬开了。一股更加浓烈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陈默皱了皱眉,打开手电筒,照了进去。
仓库里光线昏暗,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工具和杂物。他用手电筒四处照射,突然,光束停在了仓库角落的一堆破布上。
那堆破布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用铁棍拨开了破布。
破布下面,是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
尽管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从身上残存的衣物和脚上的鞋子,陈默还是认出了他——王建国警官!
陈默只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他强忍着不适,后退了几步,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很快,李伟带着警察赶到了。看到仓库里的尸体,李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王警官……”李伟的声音哽咽了,“到底是谁干的?”
法医很快进行了初步检查,确定王建国的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也就是他失踪后不久。死因是头部遭到重击,致命伤和陈卫国的非常相似。
“看来,陈卫国和王建国的死,应该是同一人所为。”李伟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陈默,谢谢你找到王警官。”
“我们早就该想到的,他失踪前说要去河边,而这里离河边不远。”陈默叹了口气,“凶手把他藏在这里,以为不会被发现。”
“这个废弃工厂,平时很少有人来,确实是藏尸的好地方。”李伟环顾了一下四周,“凶手一定很熟悉这里。”
警察开始在仓库里进行仔细的搜查,希望能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陈默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警察,脑子里却在飞速地运转。
王建国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被凶手灭口的?
他想起了日记里的内容,陈卫国提到有人在废弃工厂附近看到过可疑人影。难道,当年刘芳的失踪,也和这个废弃工厂有关?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拿着一个证物袋走了过来,里面装着一个小巧的录音笔。
“李队,在尸体旁边发现的,好像还能用。”
李伟接过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来了一阵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王建国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我知道是你……二十多年了,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我找到了证据……就在老槐树下面……你最好自首,否则……”
录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后面似乎被人为删除了。
“老槐树下面?”李伟和陈默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老槐树,就是陈卫国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
王建国说他找到了证据,藏在老槐树下面。难道,那就是刘芳失踪的关键证据?所以凶手才会杀了他?
“走,去老槐树那里!”李伟当机立断,带着陈默和几名警察,匆匆离开了废弃工厂,朝着陈卫国的家赶去。
回到老槐树的院子,李伟立刻下令警察对老槐树周围进行搜查。
“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比如松动的泥土,或者隐藏的洞口。”
警察们立刻行动起来,拿着工具在老槐树周围挖掘。陈默站在一旁,心情忐忑不安。他知道,也许再过不久,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就要被揭开了。
挖了大约十几分钟,一个年轻的警察突然喊道:“李队,这里有情况!”
李伟和陈默赶紧跑了过去。只见那名警察正在挖掘老槐树根部附近的泥土,那里的泥土似乎比别处更加松软,而且有 recently 被翻动过的痕迹。
“小心点挖,别破坏了证据。”李伟叮嘱道。
警察们小心翼翼地挖开泥土,很快,一个用木板盖住的洞口露了出来。
李伟戴上手套,掀开了木板。洞口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大约有一米多深,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他打开手电筒,照了进去。
洞里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李伟让警察小心地将铁盒子提了上来。盒子上了锁,但锁已经很旧了,轻轻一撬就开了。
盒子里放着一些文件和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
李伟先拿起了那些文件,上面是一些泛黄的纸张,似乎是当年的调查记录和一些手写的笔记。他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是……王警官当年的秘密调查笔记!”李伟震惊地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刘芳的失踪案,从来没有放弃过。”
陈默凑过去,看到笔记上写着:
“1998年8月5日:走访了刘芳的邻居,有人反映,失踪前一晚,听到刘芳的宿舍里有争吵声,好像是和一个男人。”
“1998年8月10日:调查了镇上的几个可疑人员,重点怀疑对象:陈卫国。他和刘芳关系密切,但对刘芳的失踪反应异常,眼神躲闪。”
“1998年8月15日:在河边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似乎有人拖着什么重物走过。但因为下雨,脚印很快就消失了。”
“1998年9月1日:陈默的父亲陈卫东突然死亡,死因是溺水。但我怀疑和刘芳的失踪案有关,因为陈卫东死前几天,曾和陈卫国发生过争执,好像是为了刘芳的事情。”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父亲果然和这件事有关!
李伟继续往下翻,笔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越来越潦草,充满了焦虑和恐惧:
“2025年6月1日:陈卫国死了,是意外吗?我不相信。凶手终于动手了。我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否则下一个就是我。”
“2025年6月3日:我想起了一件事,1998年夏天,陈卫国曾经在老槐树下埋过一个东西,他以为我没看见。也许,证据就在那里。我要去看看。”
笔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原来,王建国一直没有放弃调查,他早就怀疑陈卫国和刘芳的失踪有关,甚至怀疑父亲的死也和此事有关。而他最终,也因为找到了这个铁盒子,被凶手灭口了。
李伟放下笔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那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里面露出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已经生锈,但上面暗红色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刀柄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字母“C”。
“这是……凶器!”李伟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年刘芳,很可能就是被这把刀杀害的。”
陈默看着那把匕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席卷了全身。刀柄上的“C”,难道是指……陈卫国?
难道,真的是陈卫国杀了刘芳?
可是,日记里的陈卫国,明明对刘芳的失踪感到那么恐惧和自责,他不像是凶手。
“李警官,”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陈卫国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把凶器藏起来,还留下日记,记录自己的恐惧?这不合常理。”
李伟也皱起了眉头:“你说得有道理。如果他是凶手,应该会销毁所有证据,而不是把凶器藏在老槐树下,还写什么日记。”
“也许,”陈默看着那把匕首,又想到了日记里的内容,“凶手另有其人,而陈卫国,知道凶手是谁,他把凶器藏起来,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者……是为了以后揭露真相?”
“可是,日记里他提到的那个‘他’,又是谁?”李伟问道。
“也许,就是真正的凶手。”陈默想起了那个追杀他的神秘人,“一个让陈卫国感到极度恐惧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匆匆跑了进来:“李队,我们在院子外面的泥地上发现了一些脚印,很新鲜,应该是有人刚刚来过!”
李伟和陈默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过来。
凶手来了!他一定是看到警察来了,所以想过来销毁证据,或者……杀了他们灭口!
“保护好现场,其他人跟我来!”李伟立刻下令,带着几名警察朝着院子外面追去。
陈默也想跟上去,但李伟拦住了他:“你留在这里,这里安全一点,等我们回来。”
说完,李伟便带着警察消失在了浓雾中。
陈默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地上的铁盒子和那把带血的匕首,心中百感交集。真相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但又好像被一层更厚的迷雾笼罩着。
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是那个追杀他的神秘人吗?他和陈卫国有什么关系?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他低头看着那把匕首,刀柄上的“C”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C”,不一定是“陈”的拼音首字母,也可能是……其他字的首字母?
比如,“曹”?
曹……曹建军?
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名字,突然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
曹建军,是他父亲当年的同事,也是松柏镇的一个小混混,后来因为打架斗殴坐过牢。陈默记得,小时候见过他几次,父亲似乎很讨厌他,不让他靠近。
难道……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起了那个神秘人冰冷的眼神,想起了他沙哑的声音。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总觉得,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如果凶手是曹建军,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了。
当年,曹建军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刘芳,被陈卫国发现。陈卫国因为害怕,不敢揭发,只能将凶器藏起来,并在日记里记录下自己的恐惧。而父亲陈卫东,可能也发现了曹建军的秘密,所以才会和陈卫国发生争执,最终被曹建军灭口,伪装成意外溺水。
二十多年后,陈卫国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想要揭露真相,所以被曹建军杀害。王建国警官找到了证据,也被曹建军灭口。现在,曹建军发现陈默回来了,害怕秘密被揭穿,所以想要杀他灭口。
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可是,曹建军现在在哪里?李伟他们能抓到他吗?
陈默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伟他们却迟迟没有回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老槐树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二十多年前的冤屈和悲伤。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陈默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雾气,照亮了来人的脸。
来人不是李伟,也不是警察,而是一个穿着深色雨衣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正是那个追杀他的神秘人——曹建军!
曹建军的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一步步向他逼近。
“没想到吧,陈默,我们又见面了。”曹建军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就和你父亲、你叔叔,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老王一样,死在这里!”
第四章 雾散之后
冰冷的刀锋在雾气中闪着寒光,曹建军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陈默握紧了手中的铁棍,心脏狂跳不止。他知道,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一搏。
“东西不在我这里,”陈默强作镇定,试图拖延时间,“警察已经拿走了。”
“少废话!”曹建军怒吼道,“我刚才看到了,他们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一定还在你身上!”
看来,曹建军一直在附近监视着。陈默暗自后悔,刚才应该让李伟把铁盒子和匕首带走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刘芳是你杀的,对不对?”陈默大声质问道,希望能引起外面的注意。
“是又怎么样?”曹建军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那个贱人,敢坏我的事,死有余辜!还有你父亲,还有你叔叔,还有那个老王,他们都该死!谁让他们多管闲事!”
“你为什么要杀刘芳?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得罪我?”曹建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爱上了陈卫国那个废物,却不肯跟我好!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原来如此。因为嫉妒和占有欲,曹建军残忍地杀害了刘芳。而陈卫国因为害怕,选择了沉默,将凶器藏了起来。父亲可能发现了真相,想要揭发,所以被曹建军灭口。二十多年后,陈卫国可能良心发现,或者想要摆脱曹建军的控制,所以才被曹建军杀害。王建国警官找到了证据,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一切的根源,都是曹建军的疯狂和残忍。
“你这个疯子!”陈默愤怒地喊道,“你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法律?”曹建军大笑起来,“在这松柏镇,我说的话就是法律!当年我能让他们无声无息地消失,现在也能让你消失!”
说完,曹建军猛地挥刀向陈默砍来。
陈默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举起铁棍,狠狠地砸向曹建军的手臂。
“砰”的一声,铁棍砸在曹建军的胳膊上,发出一声闷响。曹建军吃痛,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啊!”曹建军惨叫一声,抱着手臂后退了几步,眼中的疯狂更甚,“你找死!”
他顾不上捡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扑向陈默,双手死死地卡住了陈默的脖子。
陈默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他拼命挣扎,用铁棍击打曹建军的背部,但曹建军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卡得更紧了。
“去死吧!”曹建军嘶吼着,眼中充满了血丝。
就在陈默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大喝:“住手!”
紧接着,一道强光射来,照在了曹建军的脸上。曹建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回头望去。
是李伟带着警察回来了!
原来,李伟他们在外面追了一段路,没有发现曹建军的踪迹,担心陈默的安全,便立刻赶了回来,正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曹建军,你被捕了!”李伟举着枪,厉声喝道。
曹建军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疯狂。他没有束手就擒,而是猛地转身,朝着院子的另一边跑去,那里有一个他早就看好的逃跑路线。
“站住!”李伟开枪警告,但曹建军跑得更快了。
几名警察立刻追了上去,陈默也挣脱了曹建军的控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曹建军消失在浓雾中。
“别让他跑了!”李伟下令道,带着警察追了出去。
陈默靠在老槐树上,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只觉得浑身无力。刚才的生死搏斗,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李伟带着警察回来了,曹建军被两名警察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脸上带着血迹,眼神怨毒地看着陈默。
“抓到了!”李伟松了口气,走到陈默身边,“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默摇了摇头,看着被戴上手铐的曹建军,“谢谢你,李警官。”
“应该的。”李伟笑了笑,然后严肃地对曹建军说,“曹建军,你涉嫌杀害刘芳、陈卫国、王建国,现在正式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曹建军没有说话,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陈默,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警察将曹建军押走了,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浓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一些,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老槐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默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地上的铁盒子和那把带血的匕首,心中百感交集。二十多年的谜团,终于在这一刻解开了。
刘芳的冤屈得以昭雪,父亲和陈卫国、王建国警官的死也找到了真凶。松柏镇的浓雾,似乎也随着真相的揭开而渐渐散去。
几天后,陈默在李伟的帮助下,处理完了陈卫国的后事。法院很快对曹建军案进行了审理,在铁证面前,曹建军供认不讳,最终被判处死刑。
松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这份平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释然和安宁。镇上的老人看着陈默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疏离,偶尔还会跟他打个招呼,聊上几句。
陈默没有立刻离开松柏镇,他决定留下来,把陈卫国的老房子修缮一下。他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感受一下父亲和叔叔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纪念。
在修缮房子的时候,他在堂屋的地板下,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木盒。盒子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陈卫国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三个人笑得很开心。那个女人,陈默认出来了,是他的母亲。
信是陈卫国写给父亲的,日期是1998年8月1日,也就是刘芳失踪的前两天。
信中写道:
“哥,我知道你一直不看好我和阿芳,觉得她配不上我。但我是真心喜欢她,我想娶她。可是,曹建军那个混蛋一直在纠缠她,还威胁我。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哥,你能帮帮我吗?”
看完信,陈默的眼眶湿润了。原来,父亲和陈卫国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疏远。父亲反对他们在一起,可能是因为知道曹建军的为人,担心陈卫国和刘芳的安全。
而陈卫国,他不是胆小懦弱,只是因为太爱刘芳,又太害怕曹建军,才选择了沉默。他把凶器藏起来,写下日记,是希望有一天真相能大白于天下。
他想起了母亲,当年她匆匆带他离开松柏镇,也许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死,更是因为害怕曹建军的报复,想要保护他。
一切都明白了。
陈默将照片和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到院子里,看着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松柏镇的雾,终于散了。那些被掩埋的秘密,那些被遗忘的伤痛,都随着真相的揭开而渐渐平息。
他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但未来还在前方。他会带着对亲人的思念,在这个曾经充满阴霾的小镇上,开始新的生活。
老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往事,也仿佛在欢迎着这个归来的游子。陈默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不再有潮湿的霉味,而是充满了泥土和阳光的清新气息。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