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已经死了，你不是孙悟空

坠着魂魄。四百年的光阴，似乎只让它吸饱了更多的怨气与冰冷的咒言，更加沉固，

沉到要将我压进这流沙里。“师父，是流沙河。” 我喉咙发紧，声音被风撕扯得破碎难辨，

“小心脚下，地都是虚的。”金蝉摸索着往前踏了半步，脚尖点在松软的沙缘。

他本就微佝的身子因脚下的绵软踉跄了一下，我下意识地用力攥紧了手腕上的布带。

他稳住身形，没有吭声，只是朝流沙的方向微微扬起了脸。

风卷着更多的沙尘扑在他的眉梢、鼻尖、唇瓣，黏在他失去光泽的皮肤上，

也吹动了他灰白的鬓发和僧衣。他就那么站着，像一座快要被黄沙掩埋的残碑。

“好大的风沙…”他喃喃，声音低得几乎被呜咽的风声盖过。那紧闭的眼睑之下，

浓密的睫毛剧烈地抖动起来，如同挣扎的蝶翅。指尖死死扣着布带的结，

骨节用力到透出青白的颜色。

“当年卷帘他…失手打碎了琉璃盏…便被罚在此处…万载不得解脱…”他顿住了，

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搜寻更具体的词句，最终却只泄出一口沉重的浊气，

“这里…原是极凶险的地方…水涌如山…沉舟万重…”他的声音在风沙中断断续续，

干涩得如同喉咙里也塞满了流沙。他说的分明是当年大师兄讲过的故事，

可从他口中复述出来，却像在努力拼凑一些久远而陌生的残页，带着一种隔世的恍惚。

“卷帘将军？”我皱紧眉头。这个名号像一个遥远的咒语，骤然投进心湖。

大师兄确曾提起过，在那些踏碎西行路的无数个日夜里，在篝火旁，或是筋斗云上。

那个沉默的巨汉，红发如火，面目不善却心思至纯，背靠流沙河水如背靠深渊，

一根月牙铲沉如定海针。“沙师弟…”大师兄偶尔这样叫他，语气里有种粗粝的熟稔，

“老实人，就是性子太轴，一根筋，被他那套该死的天规捆住了手脚……”然而此刻，

流沙寂寂。那红发如火、能搅动万顷波涛的巨灵神将呢？只剩眼前这铺天盖地的流沙，

吞噬一切声息，沉默得叫人心头发慌。我扶着金蝉，

小说《大师兄已经死了，你不是孙悟空》 试读结束。